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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丹紅：一聲長嘯泯恩仇

更新時間:2018-03-19 12:34:04 來源：durdah.com 編輯：本站編輯　已被瀏覽 次 查看評論
張家界旅游網(wǎng) 公眾微信號 第八章. ①無法忘記的家仇
（接上期）彭丹紅原名彭崇志，解放后改名彭丹紅，表明自己要一心跟黨走。
彭崇志祖上曾是湘西北地區(qū)最顯赫耀眼的土司王。清朝雍正年間，西南少數(shù)民族地區(qū)實行改土歸流，土司制度逐漸消弱，“百里之地為土司王產(chǎn)”的局面已不復存在。到彭崇志祖父彭珍卿當家時，其全部財產(chǎn)除了一座青石壘成固如金湯的土司王城外，還有澧水沖積平原上的數(shù)百畝水田。1934年冬天，賀龍、任弼時領(lǐng)導的中國工農(nóng)紅軍第二、六軍團來到湘鄂西，一場聲勢浩大的土地革命運動波及到這座城堡式的千年土司王城。彭崇志時年10歲，親歷了這場運動帶給這古老家族的沖擊。祖父彭珍卿被赤衛(wèi)隊槍殺后懸吊在土司城外的情景成為少年彭崇志的慘痛記憶。他的父親彭繼宗當時在何鍵主政的省府做一名下級官吏，對湘西老家發(fā)生的這一切鞭長莫及，而由此演化的仇恨，逐年累積成一宗宗反共罪行。后來，彭繼宗曾經(jīng)這樣評說他的父親：“老人家死得不值，當年，他要是聽賀龍的話就好了?！?BR>彭繼宗說這席話是有另一番深意的。彭珍卿早年追隨孫中山先生從事推翻滿清王朝的革命活動，當湖南人蔡鍔在云南宣布獨立的那一年，彭珍卿與一干本土精英在家鄉(xiāng)舉起義旗，反對袁世凱稱帝，宣布成立湘西護國獨立軍，和賀龍等中華革命黨成員一道轉(zhuǎn)戰(zhàn)湘西北，接受護國軍湖南總司令程潛調(diào)遣。在群雄并起的軍閥割據(jù)時期，彭珍卿所帶隊伍幾經(jīng)起落，終被新興軍閥收編遣散，然后他回到原籍打起“保境安民”旗號，拉起一支稱雄澧水上游的地方團防隊伍。賀龍則在接受共產(chǎn)主義主張后，經(jīng)過數(shù)年湘鄂西游擊戰(zhàn)爭，歷經(jīng)艱險，終于樹起一面鮮艷的旗幟，并漸成烽火燎原之勢。在這次轟轟烈烈的土地革命運動中，賀龍對這位當年中華革命黨的戰(zhàn)友十分信任，派使者執(zhí)信前往，要他認清時局，曉以大義，順應潮流，如此反復數(shù)次，卻終未能令彭珍卿改弦易轍。從前護國運動的同盟而今變成了土地革命運動的對壘。在省府作小吏的彭繼宗明白父親的愚頑將導致家族的毀滅，連連去信讓父親舍其家產(chǎn)以保全身家性命，彭珍卿也曾有過覺悟，猶疑著準備答應紅軍的要求。但那晚，土司城外響起了異乎平常的奇怪更鼓，激越的聲音震撼人心，果然，土司王城里的青年佃農(nóng)出身的團防兵文心釗先行起義。那天拂曉，他親自帶了幾個兵丁繳了彭珍卿貼身侍衛(wèi)的槍，并控制了土司城左右兩側(cè)的堅固暗堡，阻止團防援兵的到來，彭氏一家老少被趕到空曠大院。一陣哭嚷喧鬧之后，彭崇志驚駭?shù)乜粗男尼撆e起槍對著祖父那臃腫的身體連發(fā)三響，然后命士兵將其尸體用棕繩懸吊在城門上。這時，血色晨曦從東邊緩緩升起，彭崇志隨著驚魂未散的家人出了城門外的匝道，被趕進佃農(nóng)居住的茅廬。土司城里不時傳出陣陣歡呼聲。彭崇志回頭看時，文心釗正舞動一面紅旗，從田野奔來的佃農(nóng)聚焦在大宅門外的池塘四周，迎接紅軍隊伍進駐。10歲的彭崇志自此離家數(shù)年，投奔在省府任職的父親彭繼宗。彭繼宗聽到其父慘遭橫禍的描述，咬牙切齒地說：“文心釗，你這個反賊，我與你不共戴天，幾個窮鬼想共產(chǎn)，想翻身，哼，沒那么便宜。”
1935年11月，文心釗隨紅二、六軍團從桑植劉家坪出發(fā)，開始長征。彭繼宗回縣任參議長，還鄉(xiāng)團開始兇殘無情地反攻倒算。文心釗的父兄避其鋒芒遠遁天子山隱藏，種地為生。但復仇心切的彭繼宗唆使警局的暗探，在一個寒風凜冽的臘月天，將文心釗父親文懷芝和兄長文直釗槍殺在天子山下的梨花坳。這時，彭崇志在省城長沙湘江之濱的一座學堂念書，毫不知曉天子山這場仇殺。接著，山河破碎，日本人占領(lǐng)長沙，西進的日軍將戰(zhàn)火燒到資水、沅水流域，最后在澧水中游的小鎮(zhèn)巖泊渡停止攻勢。從這里開始，一直往西，一重重山巒，一道道山梁，綿延千里。彭崇志的老家就在距此西行一百多公里的地方，因此成為抗戰(zhàn)的大后方，省城里的學校也適時遷往湘西山地，令彭崇志意想不到的是，他所讀的學校剛好遷到他家的老宅——土司王城。回到地方，他聽到了不少關(guān)于他父親彭繼宗的傳聞：如募集地方武裝，成立抗日敢死隊，為內(nèi)遷學校無償提供土司王城作校舍，還有因報家仇找文心釗父兄秋后算賬等事件……彭崇志站在土司城那雕龍繪鳳的城樓，想起那朝霞滿地的清早，祖父肥碩的尸體懸掛在空中飄蕩的情景，對仇人的殺戮，他心里沒有多少快慰，反而生出一種痛徹心扉的情緒，那一刻，他流下苦澀而酸楚的淚水。
在土司城這棟老宅院里，祖父死時情景留存在彭崇志的心頭揮之不去。他有時會到位于土司城后山棧道外的家族墓地憑吊他敬愛的祖父。他伏地祈愿，希望祖人的魂靈能夠庇護這一片土地平安，讓殘酷的仇殺遠離他們的生活。他想好好念書，將來報效國家。但事與愿違，一場新的變故正悄然而至，紅軍長征后，周旋于武陵山中的紅軍留守人員，將縣參議長彭繼宗作為本境第一個暗殺對象……
湘西北一年一度的汛季如期來臨，該縣澧水沿岸的鄉(xiāng)村災情嚴重，身為縣參議長的彭繼宗前往水淹區(qū)澧源鄉(xiāng)參加賑災活動。他騎著一匹棗紅色馬駒走在遭洪水沖擊的田疇上，前面有兩個縣警察局的槍兵開路，后面是一個班的兵丁壓陣，一行人走到一處長滿樹木的土丘時，潛伏于樹林中和田洼苞谷林里的三四十個人開槍射擊，槍響驚起飛鳥竄出林梢，猝不及防的兩個槍兵當場便死。彭繼宗驚叫一聲，跳下馬背，就勢匍匐在田坎上，受驚的馬駒在田野上飛馳而去，他集結(jié)身邊有限的力量，向?qū)Ψ竭€擊。經(jīng)過一陣短兵相接的激戰(zhàn)，彭繼宗的人馬沒能抵住對方的圍攻，硝煙中，彭繼宗對著倒伏在地的士兵尸體，緩緩地說：“是文心釗派來的人取我的命來了，你們幾個保全性命走吧，這是我的家仇，與你們無關(guān)?！彼麑尩衷谧约旱奶栄?，大吼一聲：“快走啊……告訴崇志，忘了仇恨。”眾兵丁就近潛入一條水溝，彭繼宗扣響手槍，倒在了田坎上……很快，四圍靜謐無聲，有人打起響哨，發(fā)起沖鋒的人馬重新集結(jié)，沒入郁郁蔥蔥的山林……. （未完待續(xù)） 張家界旅游網(wǎng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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